晋文化典故

甚嚣尘上
作者:   发布时间:2020-11-04    浏览:

  [典源]  《左传·成公十六年》: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,子重使太宰伯州犁侍于王后。王曰:“驰而左右,何也?”曰:“召军吏也。”“皆聚于军中矣!”曰:“合谋也。”“张幕矣。”曰:“虔卜于先君也。”“彻幕矣!”曰:“将发命也。”“甚嚣,且尘上矣!”曰:“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。”

  [典义]  “甚嚣尘上”,原谓晋军甚是喧闹,尘土飞扬,以形容晋军战前“塞井夷灶”的忙乱喧哗情景。后人遂以“甚嚣尘上”比喻传闻之事,议论纷纷;或形容消息、事件普遍流传,众口喧腾。现在多用做贬义词,指敌对一方的狂妄喧嚣情景。

  [典实]  “甚嚣尘上”是在晋楚鄢陵之战中引发的典故。

  春秋中期,晋楚两国争霸十分激烈。而争霸的焦点又集中于对郑国的控制上。因而晋楚争郑是引发中原诸侯战争的原因之一。从晋文、楚庄称霸起,位于中原衢要之地的郑国,就是晋、楚两国争霸的主要战场。晋楚两国在郑国有过多次交战,其中比较重大的战役,有城濮之战、邲之战和鄢陵之战。城濮之战是晋胜,邲之战是楚胜,鄢陵之战又是以晋胜楚败而告终。公元前575年,晋国的盟国——郑国叛晋附楚,引起晋厉公极大愤慨。厉公准备伐郑,召集大臣们商量,士燮劝阻,而栾书赞成,晋厉公采纳了栾书的意见,决定由栾书率领中军,士燮为副帅;郤锜率领上军,荀偃为副帅。韩厥率领下军,郤至率领新军,荀罃留守,组成浩浩荡荡的大军,由晋国绛都开拔去讨伐郑国。

  郑成公听说晋国已发兵要来讨伐,便火速派使者去向楚国告急。楚共王听到晋出兵伐郑的消息,心里不住地盘算,他想:我好不容易才把郑国拉到楚国一边,说什么也不能坐视不救,让晋国再把郑国拉了过去。于是,他决定由司马子反将中军,令尹子重将左军,右尹子辛将右军,组成左、中、右三军,由他亲自统帅,去救援郑国。当楚国援军进入郑国申地时,楚中军元帅子反拜见申叔,他请申叔预卜一下这次楚国出兵是胜还是败。申叔说:“今楚内弃其民,而外绝其好,渎其盟国,又自食其言,不讲信义,还逆时而动,楚国很可能要吃败仗。”

  当楚师进入郑国的时候,晋厉公率领的上、中、下三军也渡过了黄河。当时刚是五月,厉公听说楚师已至,便加快了行军速度。至六月,晋军与楚师在郑地鄢陵相遇了。鄢陵地势平坦,幅员辽阔,便于兵车驰骋,是个理想的好战场。于是晋楚双方各自安营扎寨,准备决一雌雄。

  这时,交战双方都在谋划着这一仗该怎么打。在晋军中,士燮不欲战,郤锜说:“韩之战,惠公不振旅,招致败战;邲之战,荀伯不服从命令,先轸不能统一指挥,使三军吃了败仗。今遇楚师,正好是我们洗雪耻辱的好机会,不能不战!”中军元帅栾书说:“对,不战而已,战就要夺取全胜!”晋三军上下,统一了认识,便展开了积极的备战活动。

  楚共王求胜心切,求战心切,犯了兵家天时、地利、人和不利之大忌,不同三军将帅商量,一大早就颁发命令,要军队抢占有利地形,摆好决战阵势,随时准备出击。共王颁布完命令,就带上太宰伯州犁,急急忙忙登上了巢车(即可以升降的观察车)去察看晋军的动静。共王从巢车上远远望去,只见晋军阵地上一片欢腾,一会儿战车左右奔驰,纵横列阵;一会儿兵来将往,聚集到营地中央;又过一会儿,车来人往,熙熙攘攘,热闹非常。共王问伯州犁:“晋军在干什么?”伯州犁回答说:“战车列阵,是做战斗准备;将帅聚集到中央,是做战前卜筮(用龟甲或蓍草预测战争吉凶);车来人往,熙熙攘攘,是调动兵马。”

  晋军将帅觉察到楚王在窥视晋营,越发给楚王摆起了迷魂阵。士燮带领兵士,在塞井夷灶;郤锜持戈,游弋于列阵之中,不时地指指点点;韩厥全身披挂,坐阵于下军之帐。中军元帅栾书对大家说:“楚师轻敌,求胜心切,急于求战,我军只要严守阵地,固垒而待之,楚军不用三日就会退兵。待其退兵时,我们出奇兵击之,必获全胜。兵不厌诈,现在我们可以使用一切计谋迷惑敌人!”

  当楚共王在巢车上聚精会神地察看晋军活动时,突然,一阵烟尘从晋军阵地上弥漫开来,人声喧闹,声覆四野。共王说:“快看,晋营喧嚣得很厉害,尘土飞扬起来了!”伯州犁仔细观察了一阵,对共王说:“这是晋国元帅发布命令,将士们众口喧嚣,甚嚣尘上,把阵地上的尘土都闹得飞扬起来了。”楚共王急切地问:“他们是不是就要进攻了!”伯州犁摇摇头说:“现在还很难说。”又观察了一会儿,伯州犁看到晋军又纷纷下了战车,在作战前动员、祷告和誓师。便说:“快啦,晋军要动手了。”

  楚共王一听说晋军要动手了,他寻思了一下:“两军相遇,先下手为强!”于是,没有多加思索,也没有精心地作战斗部署,就颁布命令说:“好,那就打吧!”霎时间,楚营里传出阵阵鼓声。一通鼓、二通鼓、三通鼓都擂过了,楚军将士还没有出阵。原因是两军交锋,楚军与郑军缺乏联合作战的训练,阵容很不严整。尽管战鼓咚咚响,不知谁该先出,谁该后出,谁打先锋,谁在殿后,一切都在等待命令。俗话说:“一鼓气盛,二鼓气衰,三鼓气竭。”三通鼓擂过,楚军不出,岂有不败之理。就在这个关键时刻,晋军在晋厉公亲自率领下,出奇兵猛攻楚、郑两军较弱的两翼。同时,又集中一支精锐之师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突袭楚王所在的中军。楚共王没有料到这一手,楚、郑阵地很快就被晋军打乱了。但是楚国将士们仍在顽强地抵抗着。在混战中,楚共王被晋军射手吕锜射中了眼睛,楚王忙召来郑国神箭手养由基为他报仇。养由基一箭射中了吕锜脖子,第二箭就结果了吕锜的性命。

  这一混战,从清晨开始一直打到夜幕降临,满天星斗,才缓和了下来。楚共王也就趁着夜幕笼罩,带着残兵败将逃走了。晋楚鄢陵之战,也就这样以楚国惨败,晋国全胜而告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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